妊娠合并阑尾炎治疗专科医院

首页 » 常识 » 预防 » 散文我的母亲文化快讯
TUhjnbcbe - 2024/4/26 18:26:00

王高腾

母亲节,思绪万千。

离开老家从军,已经四十多年了。

每到这些思亲节日的时候,我便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,总会牵动我许多思念,许多哀愁,许多记忆。

父亲走后,我曾写过一篇纪念文章《父爱如山》,发表在《人民海军》等报刊上,寄托自己的哀思。这些年,我一直想写篇文章,以纪念平凡而伟大的母亲。

母亲,李健,原名新荣,年3月27日,出生在赣北、苏轼笔下的石钟山脚下、鄱阳湖畔的湖口县四官桥李村。

我的母亲,自幼聪慧好学。据说,外公家的条件在当时算比较优越,我的外婆去世比较早,母亲三岁时外婆就出世了,但母亲的祖母和母亲的外婆,视母亲为掌上明珠,关怀备至,将母亲抚养成人。

母亲小时候,大部分时间在张青乡,她的外婆,我叫外曾祖母家长大。因此,母亲对外曾祖母家的所在地,张青乡吴八房村很有感情,直到晚年时,她还经常去那里走走老亲戚,也常常邀请老外婆家的老表们来县城家里走走做客。

我外公是私塾先生,是读书人,解放前的南昌旧制师范毕业。我虽然没见过外公,但听母亲和老一辈亲戚讲,外公是一个非常好的人,特别善良,特别重视教育,一直送母亲读到师范毕业。要知道,母亲是年出生的人,那个年代不要说女孩,就是男孩子,家里也没几个能送学读书的,况且,一直读到了师范,实属少见。

母亲在当年,属于有文化的人,写得一手好字。建国后,先从事过土改队工作,后来和父亲一样,也当过老师。上世纪六十年代,经乡、区人民政府选拔推荐,参加了湖口县首期会计培训班学习。结业后,由县统一分配到当时的流泗区联合供销社工作,直到退休一辈子就是默默无闻的在供销系统工作。

“文革”期间,响应国家的号召,全家下放回到祖籍凰村公社(现凰村镇)的王庄村。下放后,家乡的父老乡亲,对母亲很关照,看母亲又有文化,就安排在王庄村自然村当小学老师。所谓的小学,一个村就二十几个学生,一到三级都有,是个混合班。母亲轮流给三个年级的学生上语文课、算术课。我的启蒙老师,就是我的母亲。清楚记得,我第一次提笔写毛笔字,是母亲手把手教的;我的第一次画画,是母亲教我画了一间房子。在母亲心中,家永远是放在第一位,教学的地点,是村里用小祠堂改做的教室。

多说一句,我的初中毕业和高中复读班,又是父亲任班主任兼语文老师。此生,如果说,父母对我而言,除了有养育之恩,同时,还是给我传播知识的恩师。

母亲是知识女性,很能干,又有文化。据说,与她同时参加工作搞土改的女同志,后来有的都成为县领导了。母亲却因为我们这个家庭,上要赡养爷爷奶奶,下要养育七个孩子,便放弃自己的事业,一心相夫教子。

父亲的《回忆实录》有一段文字是这样描述母亲的:“平时一面工作,一面操持家务,尽力尽心,抚育儿辈,孝敬公婆,一次公公(指我的爷爷)患病,老人想吃活鲜鲫鱼炖冰糖吃。她得悉后,虽然正值国家困难时期,物资供应紧张,但她还是想方设法买到冰糖和鲫鱼,步行八华里,亲自送到王庄老家,亲手炖好端给老人吃(爷爷晚年双目失明)。有时下班后,还深夜在油灯下给公婆俩位老人做棉鞋冬天保温,有时下班后,深夜给孩子们缝补衣服”。

母亲心灵手巧,是操持家务的能手,自幼喜爱刺绣,绣出来动物,活灵活现,栩栩如生。经常会有亲戚朋友,四邻八方向她求手工刺绣作品,作为儿女成婚的礼物,母亲都会尽量满足亲朋的要求。

母亲特别爱干净,总是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,物品摆放整齐有序,母亲每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做清洁,搞卫生,几十年的不变。

母亲是读书人家成长出来的女性,从小受到了良好教育。母亲十岁时,离开祖母到她外婆家一所保小读书;十五岁,聘请门馆先生名下读书;二十岁时,也就是年,正值抗日战争时期。江西省教育厅在都昌大港设立的湖彭联立中学和湖口师范,招收抗日时期失学的青少年入学,母亲勇敢地去报名应试,考入了当时湖彭中学这所当地最高学府,后毕业于湖彭联立中学和湖口师范。

我看过母亲一张年轻时的照片,一身“列宁装”,一头短发,个子不高,年轻时,很有气质,很时尚,很漂亮。

我印象中的母亲,对穿着比较讲究,再难再苦时,也特别注意自己的衣着形象。母亲却不怎么注意饮食,吃什么不在乎,简简单单就能对付一顿。然而,母亲能为一件衣服合不合身,衣领的大小,袖子的长短,颜色的搭配,扣子的位置等,一次又一次跑服装店进行修改。即使到了晚年,依然特别注意打理自己,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很有福份、很有品味、很有素养的老人。

我小的时间,衣服不可能经常有新的,穿哥哥穿的旧衣服那是常有的事,但母亲总能把我们打理得干净整洁。我们兄弟几个,在这个优点上,都继承得蛮好。

母亲特别善良,与人交往,从来不让人吃亏。上世纪七十年代,家搬到县城后,乡下的亲戚朋友经常来往,不管是谁到家串门,做客,办事,母亲总是特别热情,端茶倒水,以极高礼仪接待客人。来人有时会带点农村的土特产,她从来不会让人家空着手回去。有时,回的东西比收的还贵还多,她就这么个人,一辈子不愿亏欠别人。母亲念叨比较多的一句话就是,农村人不容易。话语不多,但朴实而真诚。我在家时,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情景,母亲拿着礼品,送到门口,追到门外送给来我家的客人,要拉拉扯扯好一阵子,才能把客人说服。

母亲特别明事理。我在部队服役几十年,尤其担任领导职务后,肩负的担子很重,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,陪老母亲过年那更是屈指可数。母亲从来不拖我后腿,没有半句怨言。为了让我工作分心,总是对我报喜不报忧,家里有什么难事急事大事、自己有什病痛也从来不告诉我,也不让别人告诉我,怕我担心分神。

母亲晚年得了那么重的病,身体极虚弱,也不主动告诉我,也不让我回来,为的是让我安心工作和生活。现在想想,心里依然会很痛。在母亲心里,我是个孝子。可是,我总觉亏欠母亲的太多太多,母亲辛辛苦苦一辈子,我却没好好为老人家尽孝送终。自古忠孝两难全,我只是千千万万军人的一个缩影。

有一次,父母亲一同上街,母亲被一辆汽车撞伤,在医院住院治疗近十天,她硬是不让父亲和其他兄弟告诉我。她跟兄弟们说:“高腾在部队很忙,事也多,就别让他操心了”。母亲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瞒着我看病、住院治疗,多数是待出院或病愈后我才知道的。

母亲特别珍惜工作,做事勤勤恳恳。母亲一生经历了新旧两个社会。解放后,早期参加过土改队的工作,后在两个系统工作过。当老师,关心爱护学生,视学生为亲人;做财务,忠于职守,严于利己。

无论在什么工作岗位,无论家庭负担如何重,但她总会把工作放在第一位,等我们兄弟走上工作岗位后,也一直是这么要求我们的。

母亲后期在供销社系统工作,长期和钱物打交道,任过出纳,会计,门市部负责人,从未出过半点错差,做事细致严谨。

全家下放在凤凰村时,母亲除了在村小学担任老师的同时,还兼着村里的会计。有一次,村干部去县办事,回来拿出4张车票报销,想把他家同去的亲属也要顺带报销。钱数虽然不多,母亲仍然坚持原则,不同意报销,村干部开始很不开心,他认为他的亲属也参与办事了。母亲知道,这次上县城办事,就是派村干部一人去的。在母亲的坚持下,村干部自知理亏,也就不再要求报销了。我知道,母亲对别人要求严,对自己更严。有一回,我母亲因公去县城买课本,为了给集体节约开支,车都舍不得坐,硬是步行三四小时往返县城。

母亲特别传统,喜欢人丁兴旺。现在,我都不敢想像,母亲怎么这么伟大,从上世纪四十代末到六十年代,在医疗和物质条件都那么差的情况下,养育了我们七兄弟,那是何等的伟大,要何等的勇气。母亲也是上班族,自己还要工作,那时工作调动又是特别频繁。母亲先后在高桥,马影,张青,三里,流泗,凰村等乡镇工作过。

今年清明回老家祭祖时,我特意抽空去“寻根”,寻找我的出生地、我母亲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工作过的地方,高桥(现属舜德)兰新小学。

在朋友的陪同下,找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父母亲曾经工作的单位鄱阳湖边的兰新小学。学校早已迁址,原址已建了民房,现在到兰新村交通便利,柏油路平整干净,山清水秀。

陪同我去的曹局长,非常热心,办事仔细,之前在此地任过乡党委书记,情况很熟悉,还帮我找到了俩位已经七、八十高龄,我父母亲当年的学生。这俩位老同志,分别在乡畜牲站站长和兰新村支书退下来的,已是高龄的学生,陪我找到了学校的原址,介绍了学校当时的情况,对母亲记忆犹新,说母亲人非常好。我家兄弟多,当时工作生活条件非常差,交通也不便,现在从县城开车到兰新,一小时不到。但当年完全靠走路,从学校到县起码要大半天时间。听老人说,当年有个学生得急性阑尾炎,医院手术治疗,母亲就放下自己的小孩,召集几位村民,用简易担架,和大家一起连夜步行近四小时,医院进行手术。由于组织得力,送医及时,挽救了这位学生的生命。

我知道,父母亲工作期间,多数时候不在同一地方。尽管都在同一个县,虽说路途不算远,可那时交通不方便,完全靠步行,生活上很难相互照应,加之我们兄弟又多,辛苦程度可想而知。然而父母再苦再累,省吃俭用,也要给予了我们兄弟良好的教育,要求也非常严格。在父母精心培养下,我们兄弟七人,品型端正,个个成才,分别成为党政军部门的领导。我们兄弟能有后来的成长进步,除了组织的培养,领导的关心外,这与我们的父母从严教育息息相关。

我清楚地记得,年我们全家下放,父亲作为“臭老九”进了“五七”农场放牛。大哥希腾,二哥春腾,从省重点中学九江一中毕业后,直接成为下放知青。其余的五兄弟,随母亲下放到了祖籍当时的凰村公社王庄村。暑假期间,正值农村“双抢”,母亲对几位正在读中学的哥哥毫不溺爱,为了锻炼兄长们的吃苦耐劳精神,硬是要求和村民一样,冒着酷暑,参加早稻收割和晚稻插秧劳动。大哥、二哥下放农村,一干就是七八年。全家下放的时候,正遇湖口县南北港围湖和武宁县柘林水库大建设,母亲积极鼓励支持。三哥四哥参加大埧的挑土筑坝建设,超强的体力劳动。这些活,连干一辈子务农活的村民,都感到吃不消。多少年后,我们兄弟回忆起这段经历,仍有几分感慨。

母亲在的时候,我每次回家看望她,总是精气神倍増,高兴得不行,那怕是在去世前几年,都是快90高龄的人,我一回到老家,母亲每天都拉着父亲一道,趁我还没起床,就早早的去买早点,买菜,知道我喜欢吃家乡的“炒米粑”,每次必买,而且买很多,想让吃个够,在家几天,总是想着法子,烧我儿时喜欢吃的菜,临走时,总是手拉手,父母左边一个,右边一个送我上车,把我当刚出门的小孩一样,千叮咛万嘱咐,恋恋不舍,又万般无奈,为我送行,后来,母亲的越来越老了,每次分别时,我们便情不自禁要经过长长拥抱过,再分手上车,因为,我深知,随母亲年龄的増加,每次的拥抱,也许就是母子间最后的拥抱,也许母亲内心知道,她的来日也不会太多了。

父亲母亲,我们每周双休都要通个电话,母亲讲得最多的就是要我注意身体,别累着,别惦记着她,她和父亲的身体都好,一切事,兄弟等家人都照顾的很好,就是后来病重得那么厉害,也不在我面诉说半句,诉一点病痛,提任何要求,在去世的前几个月,在九江解放军医院住院,病重得那么厉害,我去看望母亲,母亲也是总是很乐观,和我微笑聊天,和我微笑合影,配合医生治疗,每每有医护人员为她查房,为她打针,母亲总是心怀感恩,谢个不停,怕给医护人员添半点麻烦,医护人员见我就说:“奶奶真好”。

我是年底入伍的。想当兵,母亲开始是同意的,但当《入伍通知书》和军装送到家后,母亲又舍不得我走,劝我别去,我知道母亲是舍不得我离她那么远。那年,我刚满17岁,她不放心呀,我离开县城的那天,从县大礼堂步行到码头,一家老小前去送行,我看到母亲是一路哭着送我上船的,那情那景,将伴随我一辈子。

日子如流水,转眼,母亲离我而去八年了,八年来,儿子我无时无刻不想念您,无数次在梦中与您相会。

我清楚记得,您走的那天,离春节还有一周的时间。那天是周六,上午八点多,我正在去部队机关大院,找我的上级首长孙司令员请假。我知道您身体已经不好了,我准备请假回家陪您过个年,也算尽尽做儿子的孝心。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,没想到,我正走到机关办公楼的一楼大厅时,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。噩耗传来,母亲大人,您却与世长辞了。

要知道,我多少年没陪过母亲过年,难得这次下定了决心;要知道,头天我还与医生都联系了解过,他们说,过个年应该没问题;要知道,头天晚上,我还与几位兄长问过您的情况,我告诉兄长们,今年我再忙,也下决心回老家,陪母亲过年。这一切随着您的驾鹤西行,一切都化为泡影,给我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。

母亲,您怎么能说走就走了,走时也不看我一眼,怎么就没能再等几天,让儿子再陪陪您,让我为您端碗饭,上杯茶,尽尽孝,说说话。

八年来,我在不断感恩母亲的养育同时,也常常自省自责。儿这一生,忠诚于党,献身国防,却未能顾小家、尽孝道,若有来世,我再做您的儿子,弥补此生之憾。

今天是母亲节,就用这篇短文,纪念您,愿母亲和父亲在天堂一切都好!#文化快讯#

1
查看完整版本: 散文我的母亲文化快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