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之俨然,即之也温,
听其言也厉
——兼及对王法成校长的古稀感恩
张光荣
年,我从忻定三中(河边中学)初中毕业。当年由于学生总数不足而没有举行中考,只要你报个什么志愿,即可如愿以偿,分配到相应的学校。我的志愿是高中,就被分配到忻县一中上学了。
那年我在太原祖父家度假,由于接到入学通知晚,所以在8月20日才去学校报到。同学们早在十几天前就来到学校,参加*训,学习高射炮操作。*事人员分配我担任高射炮的六炮手,我手无缚鸡之力,无论如何,总不能一下将六发炮弹一下子压到弹卡中。我这个人手笨,干手头活是短项,这是没有办法的事。
正式上课后,我分配到20班学习。班内的五台籍学生极少,一说话就受到忻州同学的讥讽。但正式上课以后,我理解能力强,数学成绩好,受到白一清老师的表扬,这才使得同学们对我刮目相看。
老实说,我与王校长并没有什么接触,他认识不认识我,还真不好说。因为我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,没进过他的办公室,他也从来没进过我们的教室。最多也就是在校园内擦肩而过,我伫立在那里多看上他几眼。王校长,矮矮的个子,敦实的体魄,稳健的步履,炯炯的目光,铿锵的语言,不苟言笑,不怒而威。他一言九鼎,令行禁止。老师们对他只有服从的份儿。学生们对他就更是敬若神明,不敢越雷池半步。这就是孔夫子所说的“望之俨然”吧。
在年11月的一个晚上,我突然腹痛剧烈,第二天早上,同学医院,诊断为急性阑尾炎。医院先保守治疗,我是恶心呕吐,一口饭也不能吃。一周后,才决定作手术。手术进行了一个半小时,由于阑尾炎化脓穿孔,在医院住了两个月,手术切口一直没有愈合,临近春节时才勉强出院。
在住院后的第二天,我姐夫田伟——一个颇有人脉的忻州师范老教师,就找到了王校长。我姐夫把我的病情详细讲述以后,王校长二话没说,就让财医院,出院时学校又支取四十元,王校长对我姐夫说:“这是个尖子学生,要好好给治。”在我命垂一线的危难时刻,王校长伸出援手,帮我度过难关;老校长的话,使我至今想起来都热泪盈眶,心里热乎乎的。这就是孔夫子所说的“即之也温”吧。
年夏天,由于我的手术伤口始终不能愈合,于是决定去山医院再次手术。病愈后的9月,我又重返忻县一中学习,由于生病一年,耽误了功课,只好插入24班学习。
我的学习是勤奋的,对语文感兴趣,数、理、化在全班是佼佼者,就连*治课中的辩证唯物主义也学得不错。更幸运的是,我赶上了鸿运,在王法成校长的精心收罗下,忻中出现了名师群,其中“罗、马、白、蔡、朱”的五位教师叫的最响。我成为罗明琨、白一清、朱志诚老师的私淑弟子。尤其是我的俄语是全班学得最好的,以致与俄语老师朱志诚成了亦师亦友之交,关系维持到我毕业的一年以后。
我这个人,让我在大众广庭下讲几句话,我张口结舌。让我去找领导,我手足无措。我是家里的汉子,关起门来,苦思冥想是我的强项。我努力学习,曾在俄语竞赛中获奖,奖励一个活页笔记本;年又由于成绩优秀而学校奖励一个笔记本。
让我终生难忘的是,王校长在学校礼堂里的讲演。在那么大的礼堂里,千余莘莘学子济济一堂,正襟危坐,聆听王校长慷慨激昂的演讲。他反复强调,作为一个学生,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,学习,学好高中里的每一门功课,毕业以后,为我们的国家做出贡献,为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做出贡献。这在反对“只专不红”的当时可是超前意识、空谷绝响啊!这就是孔夫子所说的“听其言也厉”吧。
王校长的讲话,在当时可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。在我初到学校的那年,红旗班主任进驻学校。一些工农干部文化水平低,却要跑到讲台上讲*治课,什么三面红旗,一天等于二十年,反修防修。老师台上东拉西扯,面红耳赤,不知所云。学生下面莫名其妙,干瞪眼睛,想起来真有点滑稽。好在这些红旗班主任,在年就撤出学校。
年。文化大革命开始了,我的外甥当时正在忻县中学读初中。他回家后,跟我讲述学生们批斗王校长的情况。让我最难忘的是这么一段话:“王法成,你最喜欢的学生就是像张光荣、……那样‘只专不红’的人!”我不由得扪心自问,难道我努力学习错了吗?“只专不红”这顶帽子,多少年了我一直都觉得沉甸甸的;一想起来,都让我感慨万千。你说我不争取进步吧,在初中时我与班团支书李云承是好朋友;在高中24班时,与团支书李富才又是莫逆之交,终生的好朋友,你说怪不怪?
50年过去了,我己进入古稀之年。古人说:“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”今天的人说,“学习其实不是让你变成全能全知,学习最大的特点是让你觉得,我开始不怕未知了。学得越多,未知圈就越大;学得越多,不知道的越多。”尤其在信息发达的今天,你对电脑、网络可以说是茫然不知,如果你不学习,将会在社会上寸步难行。
回想往事,我仍然不能忘记王校长在大礼堂的那场“好好学习”的铿锵演讲,其实我的一生何尝不是得益于高中时学到的那些知识呢?
年,我进入我们村的卫生所担任赤脚医生。一些西药,如氯化钠、氯化钾、硫酸镁、碳酸氢钠,我在学化学时早已烂熟于心,一点不生疏。中医经典著作中诘屈聱牙的文字,一看就让人头痛。但我语文程度尚可,有古典文学底子,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难。
年7月份,中央注意到中医后继乏人的问题,决定在全国通过统一考试,录取下面的散在中医人材。我花了一元钱,去卫生局报了名,参加了考试。不料,竟然考了个全区第一,连我也感到始料不及。后来我慢慢琢磨,恐怕还是得益于我在高中时古典文学学的好,医古文、医学史的试卷上拿了高分。
在上世纪80、90年代,我的一个女儿、两个儿子,都己进入初中学习,我把辅导他们学习作为重中之重。由于我在高中时,数理化学得好,语文学得好,以前学的知识,经过反复温习,很快就了然于胸,以致我总比孩子们技高一筹。在我的帮助下,女儿、大儿考入忻州商校,脱离了农村,成了国家工作人员。二儿子考入清华大学,填补了我当年没有考上大学的遗憾,还真有点大喜过望。
现在我已退休多年,每当我闲暇无事时,总想回首往事,想我高中时的同学和老师。尤其是王法成校长的音容笑貌,和那振聋发聩的铿锵讲话。王校长,我的一生在高中时就已奠定,是你的谆谆教导让我受益终生啊!
感恩王校长,古稀之年的我感恩王校长!人常说。“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。”“涌泉相报”是不能了,写一篇纪念文章,给个小“报”吧!
年5月9日写就
作者简介
光荣,高中毕业后曾做过民办教师和乡村医生,年参加全国选招中医药人员考试,以忻州市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到山西省中医研究院,医院直至退休。
责任编辑:天山雪莲
技术编辑:药工
文字校对:银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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